白色的墙壁晃得人心里发慌。
空荡荡的空间里,姜寄礼有些迷茫。
“天堂?”
自言自语。
姜寄礼从来没想过,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居然会为了别人这么拼命。
他不得不承认,在王浩亮刀扑向方析年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推开方析年。
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要侧一下身子,不然伤到什么重要器官可能真得出事儿。
耳边有些呓语,扰的姜寄礼心情愈发烦躁。
抓了抓头发,看着自己的胳膊发起了呆。
我尼玛怎么就半透明了?
真上天堂了?
方析年坐在床边,看着姜寄礼毫无血色的嘴唇,眼睛涩涩的,鼻子有点发酸。
“怎么回事?”
门被推开,中年男人面带焦虑,火急火燎的冲向病床。
方析年噌一下站起来,看着中年人。
“……爸。”
中年人愣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的姜寄礼久久无言。
“啪——!”
抬手一巴掌,狠狠落在方析年的脸上。
“方析年,我打不死你个畜生!”
方析年的浑劲就是遗传自老方,此时老方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冲着方析年恶狠狠的撒起了气。
老方抄起凳子,揪着方析年就要砸。
“叔!”郑新凯见状,赶紧上前拦住老方,“叔!叔!别!”
郑新凯显然劝不动老方。
方析年也像个闷葫芦,平时老方打他,他有一百个理由狡辩,有一千种办法跑,但此时的他嗓子堵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一红,哭起来了。
“老方,寄礼有事没?”
门再次被推开,神色紧张的中年妇女快步走进病房。
看到眼前的一幕,再看看掉眼泪的方析年,中年妇女也气不打一处来。
又一巴掌。
“方析年啊方析年,你让我说什么好!”
“……妈。”
方析年抹了抹眼泪。
中年妇女没好气儿地说道:“我没你这个儿子!”
“老方你也别闹了,这是医院!”
还是方妈地话好使,老方憋着火气重重撂下凳子,瞪着方析年:“你等回去的!”
方妈坐到床边,眼眶子一下就红了。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唉!”
方爸鼻头也发酸,烦躁的推开方析年,“你去交费医生怎么说?”
方妈叹了叹气,“医生说伤口不深,没伤到里边儿,就是出血量有点大。”
听到这,方爸松了口气。
身为一个老刑警,多年奋斗在一线地工作让他对刀伤这种情况非常清楚。
刀口小,扎地不深没伤到内脏,那就没什么大事儿。
孩子也正是身体好的时候,就是流血流多了点,睡个一天半天的也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跟夏姐可咋交代啊!”
方妈一听,却是面露难色。
老方见状,松开的眉头再次皱起:“你这是……又咋了?”
方妈犹豫了下,“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给夏姐打个电话的好,医生还说了点情况。”
老方疑惑,“孩子不能是有啥病吧?”
方妈摇摇头,“不是,就是那医生说寄礼的身体有点问题,还问我是不是病人家属,我说不是他就让我联系病人家属,说是这种情况得跟家属商量。”
“姜寄礼身体咋啦?妈?他不能有事儿吧!”
方析年一激灵,赶紧开口问道。
老方瞥了方析年一眼,“滚一边儿去,完蛋玩意儿。”
说完,掏出手机就走出了病房。
隐隐约约的,像是打通了电话:“喂?夏姐,我跟你说个事儿……”
……
白色的墙壁粉碎,姜寄礼只觉身体不停下坠,好像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多好多年。
有些刺眼。
艰难的睁开眼,嘴唇发干。
“……水…水。”
方析年的脸一下闯入视线,“醒了?姜寄礼!你说什么?”
“渴……喝水…”
声音断断续续,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浑身乏力。
“好好好,我给你倒水!”
“寄礼?”
“寄礼?醒了!”
三个中年人同时围了上来,灯光瞬间暗淡。
姜寄礼心里发慌。
这不是出事儿了吗!
方叔,刘姨……还有自己老妈,
都来了……
这不得絮叨死我啊!
还不如不醒呢。
姜寄礼的妈妈叫夏兰,肤色有些黑,穿着身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衬衫,松松垮垮的。
眼圈和鼻尖通红,怔怔看着姜寄礼。
只是眼泪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儿啊……”
夏兰老公走的早,就留下姜寄礼这么个孩子和城郊的一大片果园。
虽说看着土气,皮肤也不好,文化水平也不高,但家里还是挺富裕的。
这都是夏兰的功劳,一把屎一把尿把姜寄礼拉扯大,当年那片光秃秃的果园也慢慢成了沈城甚至在周边多个城市都很有名的水果生产基地。
看到自己老妈落泪,姜寄礼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家里最穷的时候,老妈买了三个烧饼一个凉菜,9块钱,就是娘俩的午饭。
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中年妇女,宁可啃着干烧饼喝水,也倔强的不肯吃一口菜,催着赶着让姜寄礼赶紧吃完饭去学习。
“妈,你别哭,我没事……”
“叔,姨,你们也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方析年捧着杯子,“水,水!”
老方抢过水杯,抬腿就是一脚:“滚蛋!”
说完,脸上扯起一抹笑容,“来,寄礼,喝口水。”
姜寄礼是真渴坏了,费劲的昂起头,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
“谢谢叔。”
老方摆摆手。“谢叔干啥?是叔得谢你!那混账东西都跟叔撂了,这要不是你……真让人照后边来一刀,那混小子这辈子算是废了!真的,叔得谢谢你啊……”
刘姨也点着头,“寄礼啊,姨看着心里……心里咋就这么难受呢……”
说着,方妈啜泣起来。
姜寄礼好一阵安慰,才把自己的老妈和刘姨给哄好。
扭头看了眼两边儿脸肿着的方析年,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叔,姨,你俩别打方析年了。其实吧……他也是因为我,那孙子跟我不对路,要不是我,方析年也不能跟人打架。”
“方析年,方析年!”姜寄礼叫了叫他。
方析年一溜烟跑了过来,“在呢在呢,咋啦?”
老方强忍着自己动手的冲动,又看向姜寄礼:“寄礼啊,你说那叔都知道,他是应该的!”
姜寄礼点点头,问道:“凯子呢?他没事儿吧?”
方析年回应道,“凯子没事儿,还是他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刚才阿姨来的时候他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姜寄礼点点头,“那你替我谢谢凯子,这事儿他沾上其实挺不好的。”
方析年也点头表示同意。
倒是老方看方析年这傻头傻脑的样子就气的慌,推搡着他:“滚滚滚!老子就不该生你!只会惹事儿的完蛋东西!那小郑要走兵了!幸亏是没啥事儿,要是真有啥事儿,你就是毁人家前途!”
方析年没敢犟嘴。
他两边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老方进门甩了他一巴掌,一顿拳打脚踢。
他妈刚进来也是一巴掌。
等夏姨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时候,老两口又是一顿巴掌。
给他喂的饱饱的。
“行了叔,你别说他了,”姜寄礼劝着老方,“我这不是没啥事儿嘛!”
这句话像按了电脑关机键。
一屋子人都不吱声了。
老方两口子眼神飘忽,夏兰也是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就连方析年这狗东西,也耷拉着脑袋玩自己的手指头。
这?
这是有事儿啊!
我才特么18岁啊!
这这这……
姜寄礼感觉嗓子往下坠,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妈?……叔,姨?”
“方析年?”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姜寄礼慌了。
“我…我……”
“我不能是有啥绝症吧?”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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